他自知有死无生,凄然一笑,道:“要有得选,我也不愿意……任舵主,是
兄弟对不住你。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
话音未落,他向前一扑,喉咙撞在锋锐长剑上,透了一个对穿。
叶飘零毫不犹豫将头割下,拎在手中,冷冷扫视着其余伤者。
周围一片死寂。
任笑笑抢过二哥手上成卷白布,撇嘴往后退了几步,小声道:“他这样子吓
人得很,哥,你去看看。不然你手下可要被他砍光了。”
任二笑本想借着给妹妹包扎拖延片刻,借口没了,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走过去,
单膝跪地,忍痛道:“分舵内出了这等事,是属下失职。”
“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事,怎可能铁板一块,密不透风。”叶飘零难得露
出几分茫然,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任舵主,今日这
趟,只怕咱们是白跑了。”
任二笑一怔,“白跑?”
任笑笑气哼哼过来,抬指头就戳了二哥脑门一下,“哥,你身边有家贼啊,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人都能跟着接应,咱们的计划对手咋可能不知道。他们
要是知道,还能那么轻松顺利让我把人带出来?”
她看向叶飘零,恨恨道:“刚才那帮人摆的阵势就是对付他呢,咱们反被人
家设套了。你赶紧去看看,那药红薇,八成是个西贝货。”
任二笑大惊失色,顾不得身上乏力有伤,跌跌撞撞跑向那个伪装成菜口袋的
俘虏。
拆开绳索,褪下麻袋,他揪住头发扬起那女子的脸,拇指压上去狠狠搓弄,
却并没发现什么易容改扮的痕迹。
叶飘零跟过来,低头一望,道:“你妹妹猜对了。这不是药红薇。转运之时
我若细看两眼,就能分辨出来。这也是我的失职。看来,给你妹妹引路的人,都
出了问题。”
任二笑捏开那女人嘴巴,才发现面颊里塞了东西,头发也搀了假,全都去掉
后,不过是个形貌与药红薇有几分相似的黄毛丫头。
这里除了叶飘零,他人都跟药红薇接触不多,任笑笑更是全凭眼线带路指引,
抓错人,的确只能算是叶飘零的责任。
任二笑怒气冲冲站起,转身吼道:“这次引路的眼线是谁负责的?谁!”
一个受伤较轻的部下忍疼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指着远处一个被割喉仰面倒
下的尸体,道:“是李二哥负责的。”
任二笑面色铁青,狠狠将阔剑插在地上,道:“叶兄,你说……该怎么办?
这分舵经营至今已有五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实在……难辞其咎。”
叶飘零看他一眼,转身举起剑,指着那些伤号,沉声道:“你们自认清白,
不怕受审的,解下腰带,将你们右手绑在一起,左手提着裤子,起来跟任舵主走。”
这时若心中有愧不依言行动,杀神的剑绝不会留情。
那些人唉声叹气行动起来,草草用药膏止血,就一个个站起,主动将彼此连
成了一串。
叶飘零逐个检查,最后道:“任舵主,今日时候不早,咱们先把他们带去孟
总管那儿。明日一早备下车马,你亲自带着他们南下,往纳敛堂走一趟,请示骆
总管,交给楼主处理。”
任二笑一惊,低声道:“要到如此地步么?孟总管还处理不得?”
“叛逆嫌疑,本就该由内三堂过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可马虎。”叶
飘零冷冷道,“若有人半途想逃,格杀勿论。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被人拿住
了什么把柄。大家做的是提着脑袋刀口舔血的活计,谁不忠不义,就死。”
“走。”他提起那个假货丢给任二笑扛着,“此地不宜久留。回去之后,
再商量如何捉药红薇。”
“要我说啊,你们也别费这个劲儿了。”任笑笑一瘸一拐走过来,“真的药
红薇,九成九已经……嘎,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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