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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叁-说明(1 / 3)

楚诗涵和父母并非是居住在一起,在将父母送进预订好的酒店之后,女孩又招了一辆计程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

半路,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房间内的女孩看到显示屏上面的号码后,不为人注目的皱起了眉毛,将声音调成静音,完全不予理会。可是对方好像是完全不死心似的,一拨接着一拨,连续打了5-6个电话来,女孩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呢?”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生硬僵冷的男声。

楚诗涵叹了口气,“还是这样的孩子气呢,你难道就不能学着稍微成熟点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特别感性,做事只凭个人喜好,完全不理性呢。算了……说这么多也没用,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是吗?在那一年里,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那之前的山盟海誓,难道都是虚假的欺骗吗?你可是也说过,你喜欢我的这种冲劲,这种活力的。”话筒的那边,林宇依旧不死心的提高声音问到。

楚诗涵又一次叹了口气,边走边摇头道,以一种过来人的成熟姿态说教道:“这就是我不能选择你的原因啊,你太冲动了。这样情绪化的话,在社会上是不可能成功的。林宇,你不要这样子,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大学时候,大家都很年轻,没必要把那些一时上头的好听的话当真。你也不是没看过电视剧,就当那是一场云烟,不好吗?”

不料,那边的男子冷笑一声,完全不领情,“是因为我没钱。吴裕他是吴家集团的大少爷,年少多金,英俊帅气,为人还忠厚善良,哪里是我这样的升斗小民比得起的呢,是因为这样,你才怂恿我介绍你们认识,然后再设局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楚诗涵不满的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么我们言尽于此,我也没必要向你多解释了。”

说着,女孩不待对方的回话,径直挂断了手机。

“嗯,话不投机半句多嘛。”手机刚刚才挂断,不料男人同样的声音再度传来。而且,并非是通过手机的通讯媒介,声响就在不远。

楚诗涵急速转身,看到了林羽正从旁边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

“你做人不要这么无聊,想不到你来这里蹲点我了。我也听过,你是吴子多年的兄弟,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也不知道吗?”女孩的声音里隐隐若有怒气,一边说着做出戒备的姿态,楚诗涵一边小心的伸手探入挎包,握住包里的防狼喷雾。

握住武器之后,女孩的心中大定,现在自己离居住的小区也不过一百米的路程,虽然因为现在已经约11点钟,所以路上行人很少。不过沿途都有路灯、监控,旁边的地方就有保安亭,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有练习过跆拳道之类的防身技,虽然未必能够制住一个大男人,但是加上防狼喷雾,那胜算就提高很多了。也不怕他乱来。

可惜为了订婚,脚上特地穿上了麻烦的高跟鞋,导致行动不便,而楚诗涵又是一个特别讲求仪表的女孩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大喊损伤自己的颜面。

好在林宇也在距离女孩5-6米的地方就停住了,灯光之下,照亮了对面男子苍白的脸,眼睛里却满是血丝,看上去倒有种惊悚的感觉。

林宇继续说话:“你知道吗,在你和吴子结婚之后啊,可是伤了好多你的当初的应援骑士团的心呢,我也好不容易发现,你那次上演的美女救英雄的把戏。另外哦,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像催情药这样的违禁品,最好不要跟太熟悉的人买,你的交际圈里就李芋、龟华几个医学生,想揪出来很容易的。”

听道这里,楚诗涵的脸色也不由得一白,女孩不待林宇说完,立即打断了林宇的话,虽然声音语气并不很激动,但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已经能够听出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了。“别胡说八道了,你有证据吗,你这不过是赤裸裸的污蔑,因为你对被我拒绝了就怀恨在心。就凭你的话,是不会有人信的。”

林宇也并不多说,摇了摇头,不屑道:“不,我可不是来和你对质的,你不配。其实啊,我只是想说,贱女人就该有贱女人的下场。我是专程过来审判贱货,来执行惩处裁决、也是给我那识人不明、是非不分的“好兄弟”一个教训的。”

由疑似侦探剧又转回类似于奇幻片的中二发言,听得楚诗涵为之一愣。接下来,林宇像是因为说完了太具耻度的话而失去了继续对谈的欲望一样,在女孩的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楚诗涵不自主的后退一步,就在楚诗涵以为林宇仅仅在对她竖起中指表达侮辱的意思的时候,突然,少女的目光定格在那突兀竖起的手指上——不,更精准的来说是手指上的那个饰品。一个幽绿的翠色戒指紧贴着男子那稍显粗大的手指。

这和今天吴裕给自己戴上的戒指是一样的款式。不,不对,自己手上的戒指上类似的斑点也在林宇的戒指上发着冷冷的辉光。这分明就是出自同一颗石头里的不同分体。

“不对劲,这太奇怪了。”女孩的双眸瞬间收紧,双手紧张的攥了攥拳头,心底里发酵的那股强烈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果然,还是很在意啊,下午的那种奇特感觉。心里暗念着,诗涵本能的将这种情况和订婚仪式现场当时的那股怪异的感觉联系在了一起。

当时,在订婚仪式这样严肃神圣的场合,一向深受淑女矜持教育,注重仪表的楚诗涵当然不可能会无故哼闷。但是保持着一脸轻笑的诗涵也当然不可能告诉自己的丈夫,在戴上了那个翠玉的戒指之后,自己的大脑里忽然闷的一响,随后心里突然变得嗡鸣一下,仿佛一片空白,又好像无比清醒,在那一刹那,有无数的字句在耳边响起,向着自己缓慢低沉的诉说着什么。

而一旦集中心神,那无穷无尽的低语声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秋后的阳光带着温度洒在女孩洁白的衣裙上,在肌肤上传递着温暖。睁开眼睛所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那个温柔而又充满可靠的人——自己的未婚夫吴裕。

“看来一定是第一次来教堂,所以有些紧张。”在恢复正常之后,少女心里暗暗的压下了心底的不安和诧异,做出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解释。脸上再度恢复上了先前一抹浅浅的微笑,笑着摇了摇头,打消了未婚夫的疑虑,站立在前等着牧师的话。

或许是因为这个联想起来的发现太让人震撼了,楚诗涵甚至未尝发觉,为什么自己那普通常人的视力,却能够看清楚远在5-6米开外的戒指上的微不足道的点点斑纹。但是,一切也来不及在继续想下去了,在楚诗涵越是集中注意力看过去,就越是发现戒指中斑点和斑点中的不同,而这又进一步的吸引女孩不自主的将目光、注意力、精力乃至缥缈的魂魄深深的投入到那其中。女孩已经微觉不对劲,脑里也翻腾着,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仿佛有种牢固的锁链连接在眼球和戒指之间,诗涵就是生不出一丝脱离视线的意识。

明明是无比狭小的幽绿戒指,却像是恒古以来就存在的巨兽恍然觉醒,终于在这一夜睁开了自己的眼瞳目视着眼前的凡人。又像是无数个光年以外的灿烂银河落到了地面,虚拟的星团在地球上旋转,吞噬着注意到它的一切。那根手指,那环翠玉,那若有若无的斑纹,在楚诗涵的眼前越变越大,直到占据了诗涵的整个心灵。

佛语曰:“收之于芥子 放之于须弥。”极为微小的芥子却能够收纳须弥山这样的庞然大物。而仅是人体千分之几重量的玉戒指同样以完全不同于其重量、体积的庞然之势压制着女方的心扉。

以此同时,在异象完全填充了诗涵的整个脑海之后,莫名的声音也在心灵深处响起。

“从一而终,从一之贞。”、“妇德、妇容、妇言、妇功”、“顺父母,多子,戒淫,无妒,少言,顺夫。”像是从前在庙台里听着僧人念经,又如同身处学堂听着牙牙小儿齐声背诵着课文,脑内的声响井然有序,多而不杂。更为神异的是,有些根本就是诗涵未曾听说、学习过的古文,也在听到的瞬间就自然而然领会到了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如此海量的讯息,像是长提崩塌般,塌陷而汹涌的洪魔滚滚而来,以碾压之势直击着少女心灵的每一处,任何有组织的抵抗都在这样的宏宏大势下被分割、切碎、损失殆尽。而讯息满溢之下也如长提崩溃、洪水下泄之势一样的强制性的朝着女孩脑海里灌入进去。

“不,不对,不是这样啊。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也不是谁的从属。”貌美少女蹙眉扶额,猛力的摇了摇头,像是要加深信心般的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诗涵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越是起到抵触的念头,脑子里就越是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摇摇欲倒,脚上踩踏的水泥地面也宛如变成了绵软稠密的稀泥,还在不断的起伏着。

无止境的讯息洪流源源不断的涌入到少女的心房,并不散去。在察觉到女孩心底本能对于封建礼教的抵触反感情绪之后,笔锋一转,刹那间脑海里萦绕响起的温和吟诵声锋芒毕露,原本温婉柔和的齐颂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可置疑的威严与慑服力,如规矩、如章程、如礼法,脑中的声音犹如汇聚成一支笔、一台砚、一张桌,以自己的身心为宣纸,一笔一划、一字一句尽渲其上,铁画银钩,把少女一切敢于抵触抗拒的执念杂质切开、剖析、怒斥、直至完全拍得支离破碎,不成体系为止。

被瞬间的讯息洪流一鼓作气冲垮了心灵的堤坝,少女本身只是凭借着来自21世纪的后天受到的20多年教育的不完全成体系的心灵执念在本能的苦苦支撑,再被戒指内已有定型的强力神通所慑服,分割,已经难以维持。

脑内的争战只进行了短短的时间,在楚诗涵感觉中,仿佛一辈子那么长,像是整座须弥山被移山之法整个的移到了自己心里,越是起到抵抗的心理,越是感受到层层叠叠的山峦重压,那是一种犹如整所学堂的学生随老师一起指责顽劣的学生;整个村庄的乡亲随丈夫一并咒骂不守妇道的妻子;越是心生抗拒,责骂的声响就越响亮,仿佛所有的人都站立在身侧,挥指怒斥,这种感觉就如“千夫所指,积毁销骨”一般痛彻心扉。痛入灵魂!

“不要,不要啊”楚诗涵痛苦的哀嚎着,秀白的嫩手死死的捂住耳朵,闭上双眼,但是这种鸵鸟式的自我逃避也无济于事。心灵世界的激撞愈发激烈,这是一种意气之争,一种理念相斗。在以凡人的内心世界为战场的相互缠斗中,讲求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为胜。无关其他,只是一股神念,只有坚守自己信念,相信自己的执念并咬牙紧守,维持到最后的信念,就是唯一的胜利者。后退者败,退让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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